桃夭爱熊猫

目前产粮的圈子:GGAD,咒术回战,名侦探柯南。

三次繁忙,随机更新。

馒头,我在等你的下辈子。

【GGAD】长夏未央 08

Summary:1945年,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并没有真正地决斗,只是盖勒特做了他认为他十六岁那年就应该做的事情

08.

盖勒特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阳光,阳光毫不吝惜地洒在自己的双眼之上,透过床头宽敞干净的玻璃窗子。头还晕晕沉沉的,闭了闭眼,眼眶的温度自己能够感受得到,并不太正常,发着热,而浑身上下更像是被换成了棉花,轻飘飘的使不上劲。他动了动手指,最灵敏的指尖也迟钝得厉害,盖勒特感知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正被谁握着,于是他转头,阿不思沉睡的眉眼就近在咫尺地呈现在他面前。

他坐在一把靠背椅上,手肘支在床沿上撑着头闭眸睡着,睡得大概并不安稳,只看眉头皱起来的深度就能知道。

不敢有什么动作怕吵醒了握着自己手的爱人,盖勒特僵硬地转回头闭上眼睛,他催动起发着热的大脑开始回忆起昨晚的事,乱七八糟的记忆一下子扑面而来,砸得他发懵。

“不用想起来那些事情,不用想起来。”

“做盖尔·珀尔西瓦·格林德沃就好。”

“……盖勒特。”

“一忘皆空。”

天啊……

盖勒特将空出的右手抬起掩在了自己的眼前,阳光受手臂阻挡被隔绝,他的眼前只余下一片闷沉的黑。

他拥有过往。

却没有未来。

盖勒特想到昨晚的一忘皆空,那绝不是正常的霍格沃兹教师会给一个发热的孩子施展的魔咒,那绝不能治疗任何病症,那么阿不思到底……

小心翼翼地翻过身,他面对阿不思躺着,隔空去描摹阿不思的眉眼,那眉眼几乎与他们决斗的那年没有任何差别,甚至似乎还要更加地年轻。盖勒特小心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戳了戳阿不思的脸颊,对方依旧没有醒来,那是真正的熟睡,尽管大概睡得并不舒适。他能分得清,分得清这支英伦的玫瑰究竟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合瓣休眠,什么时候只是等着一阵按捺不住的风便打开花瓣。

从1899年起便能够分得清了。

他想,要不要偷偷地讨一个亲吻呢?

金发的男孩躺在他的红玫瑰身旁这么想着,他几乎是要付诸行动了,上半身已经离开床铺,慢慢地,他慢慢地凑近玫瑰的花瓣,他们离得多么近啊,男孩能够感受到玫瑰的呼吸,而他自己却凝神屏气,就差几厘,就是肌肤相切的触碰。

你在干什么,王子?

不。

罪人。

盖勒特把自己摔回床上,他放开阿不思的手,转而揪住自己左胸口的衣服。

那里疼得厉害。

这么大的动作当然惊醒了阿不思,但他也确实是因为这才刚刚被惊醒的。他一下子坐起身来,抬头去看病床上的盖勒特,金发的男孩脸色依旧苍白,并没有比昨晚好多少。

“早上好……盖尔。”阿不思看着盖勒特愣愣地转过头来,“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试探着问。

“……”盖勒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他想坐起身,但阿不思温柔又不失力度地阻止了他的动作(“你在发着高热呢,尽管已经喂了你魔药了,但还是要好好休息,烧还没退下来。”),于是他只好躺着,“除了发烧带来的病理反应,没别的什么不舒服了……”

“那就好,昨晚你在格兰芬多的寝室里在睡梦中惊叫得厉害,你的室友们都吓坏了,昨晚轮到我夜巡格兰芬多楼,就把你带来医疗翼了——盖尔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了吗?”

“梦?”

阿不思看着盖勒特一脸茫然,暗自松了口气,昨晚的一忘皆空自己把握好了力度,只会让他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包括梦里可能看到的那些前世的记忆碎片与醒来后自己对他做的一切——尽管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会出现这种状况,但是,至少现在,他没有过往是好的。

“抱歉,邓布利多教授……梦?我记不起来了……”

盖勒特是真的不记得昨晚他是否做了什么梦,但是这也解释得通阿不思为什么会对他施展一忘皆空了,一切都连起来了——他昨晚做了噩梦,接着是莫名其妙的高热与胡言乱语,期间绝对透露了什么暴露了身份还让阿不思误以为自己做了和“恢复前世的记忆”有关的梦境——幸好,阿不思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猜到了自己是转世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有着过往的全部记忆——一忘皆空大概是为了防备自己吧,防备曾经的黑魔王重新回来。但阿不思没想到自己身体内的魔力虽然跟成年的自己当然完全不能比,可是相较于十一岁的孩子,要充沛上不知多少,他错误地估计了施展魔咒需要的“力道”,所以自己只忘记了梦境与一部分胡言乱语。

“没事,我猜那大概不是什么好梦,既然是噩梦,忘记了反而是好事不是吗?”

阿不思伸出手在盖勒特的金发上揉了揉,又对着他笑了。

他没法否认,直到昨晚之前,他都有意无意地在这个孩子身上寻找着盖勒特的影子,未曾染上颜色的纯粹的金发少年——阿不思曾经问过自己,不止一次,假如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做个先知者的角色,他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脏吗?

“哦——即使是生病了,盖尔的身上依旧有一股柠檬雪宝的味道。”

“您能闻到?”

“能。”

不能。

“那是我母亲给我准备的浴盐,蜂蜜柠檬味,很柔软——与柠檬雪宝的的味道很像。”盖勒特说出了在接到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起就编造好的谎言,一如他在收到录取通知书起就开始准备那份魔药——与魔咒不同,越高级的魔咒需要的魔力越强大,但是魔药,无法否认,更多的所需要的是天赋与技巧,“我的母亲很喜欢这些柔软的味道,很奇怪,味道居然也可以用柔软来形容,可是就是这样。”

“看来你的母亲是一位很精致的女士。”

“比起精致的话,我觉得或许用温柔更能够形容喜欢这种味道的人。”盖勒特感到困意,孩童的身体与高热结合在一起让他无法控制自己沉重的眼皮,但他还是努力睁着眼睛侧着头望着阿不思。红发的男子在挥动魔杖拉起窗户前的窗帘,像是音乐家挥动他的指挥棍,阳光被遮挡在外,可还是有细微的看不见的从织物的缝隙透进来,室内暗了,却并不黑,“很温柔,身体是用爱填充起来的,柔软得像是布娃娃,陪伴哭泣的孩子度过每一个梦魇缠身的黑夜。”

“那盖尔现在睡觉还需要布娃娃吗?”

“我睡觉可不用布娃娃,我是个勇敢的格兰芬多!”

放在自己家里枕头底下的阿不思娃娃不算数。

那是绒面的!

“哦,那真是勇敢的孩子,格兰芬多加五分!”阿不思收起魔杖,又做回病床边的椅子上,他伸手触摸了一下盖勒特的额头,依旧很烫,但比起昨夜温度已经消下去了不少,“但是即使想要布娃娃陪着你,也不是胆怯,假如你是把它当做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依赖的话。”

金发的男孩因为魔药与高热的双重作用不可控地陷入睡眠中,阿不思垂下眼眸,他的左胸口之下,那原本空洞的地方现在跳动得厉害。他弯下腰,嘴唇几乎要碰上盖勒特的额头,但只差几毫厘,最终依旧还是没有碰上去。

金色的大鸟涅槃重生,他只做一位师长引导着他不走歧路便够了吧。

也只会是师长而已。

他已经不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了。

只做盖尔·珀尔西瓦·格林德沃就好。

“……我不接受你的抱歉,盖勒特。”

自己确实不知悔改,因为至今,自己仍不愿接受的是昔年他最后一句忏悔。

盖勒特在医疗翼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最后他的高烧终于退去,但是在治疗他的蕾莎夫人的坚持下,他没去上课,而是回到自己的寝室休息一天。(“你是很聪明的孩子盖尔,漏掉一两节课也没关系的,更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蕾莎夫人把他一路送回寝室)

现在是白天,室友们都去上课了,盖勒特独自一人走进寝室关上门——接下来,他只要扮演好一个不记得前世只有今生的盖尔就好了。幸亏之前他考虑到自己从霍格沃兹毕业之后需要进魔法部以便日后能很好地帮助阿不思对付那个狂妄后生,而只有成绩够漂亮才能够尽可能缩短他晋升官级的时间——他可不能起点低到从普通官员做起——他没有走平庸路线,相反,他的成绩一直都不赖,不然现在就没办法解释没有记忆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为什么会连智商都没有了。

又静坐了一会儿,盖勒特确定了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这才打开了自己柜子的锁,拿出深藏其中的魔药瓶。那如血一般猩红的颜色在早晨的阳光下透过白水晶的瓶折射出刺眼的光。

盖勒特垂下眸子,阿不思比他自己本身的年龄年轻了快十岁的手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终于,抑制不住地,他捂着腹部大笑出声来。

他明白昨晚自己高热与大概说了什么胡言乱语的原因了。

这瓶魔药真正地完工了。

以爱为源,以血为媒,所有人都能闻到的蜂蜜柠檬的香气的主人是阿不思的发的味道——阿不思的味道,而这瓶魔药最终起真正作用的,从来也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人。

他借由这挥发而出的魔药将自己的生命献给阿不思,每一年渡与对方十年的光阴,悄无声息无知无觉的,缓慢中变化的事物是与之朝夕相处的人感觉不到的,老去是这样,恢复青春也是这样。他要阿不思一年一年地年轻起来,直到回到他最成熟美好的岁月,而不是一日日地垂垂老矣。

他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字典上,从没有东方话本里“我生君已老”的无能桥段。

我不需要没有你陪伴的多余岁月,因为那些岁月,我都不曾真正地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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